2012年7月22日 星期日

《百二老人語錄•世宗憲皇帝上諭》與相關滿漢文史料比較研究

此文為蔡名哲對《百二老人語錄》第三則故事的譯註。該故事講述一位老人的朋友回憶雍正皇帝的一道上諭。蔡名哲此次亦取該上諭之滿漢文本進行比較。透過比較,蔡名哲於文末提出《百二老人語錄》中的老人部分可能是虛有其人的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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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名哲目前正透過史料比較,了解《百二老人語錄》中的老人是否實有其人的問題。 請参看其撰寫的《百二老人語錄》與大黃迷思一文。有關《百二老人語錄》,可見本站之介紹

2012年7月1日 星期日

赫圖阿拉、費阿拉、永陵記遊


 20117月,第一屆清史與滿學研習營會後,臺灣大學黃麗君與中正大學林書寧順道往瀋陽、撫順一遊,歷覽赫圖阿拉、薩爾滸、瀋陽故宮等遺址古蹟。其中新賓縣的赫圖阿拉與撫順的薩爾滸兩地,因非主要觀光景點,遊人罕至,故為文略述記聞,聊備後至者一讀。本文以黃麗君所撰遊記為梗概,林書寧略作補述,可參考下列網址:http://blog.xuite.net/qligi/papago/58077828

滿洲人尚未入關之前,在東北營建了幾個都城,規模最完整的莫過於現在的瀋陽,不過最早的都城有兩個:費阿拉跟赫圖阿拉,既是努爾哈赤崛起的地方,也都位在現在的新賓縣。兩個都城位置接近,赫圖阿拉已被當地政府改造成觀光景點,前往尚稱容易,但費阿拉已是田原中一荒丘,據當地人說每年四月、八月,播種前或收割後,才有辦法穿過乾涸的水田前去故址。

此次赫圖阿拉之行自瀋陽出發,瀋陽車站左側是一公交車售票所,售有各種前往東北其他城市的客運車票,每天上午八點半、九點半分別有兩班車開往新賓,車資46元人民幣。

瀋陽站旁購買客運票的車站(黃麗君攝影)
新賓的山光水色(林書寧攝影)



因為我們的目的地是赫圖阿拉,故而過了永陵鎮後,便在蘇子河的橋邊下車,越橋步行而去,此時已是中午十二點了。約一公里後便見路旁立有努爾哈赤銅像,銅像所在為一叉路,兩條路都可以通向赫圖阿拉,惟大路通向北門,小路通往南門,而小路距離最近。當時我們人生地不熟,既恐小路幽閉也不知其為捷徑,便選擇大路進入赫圖阿拉景區。


赫圖阿拉前的蘇子河(黃麗君攝影)
岔路上的努爾哈赤銅像(黃麗君攝影
赫圖阿拉遊覽路線圖,圖片來源:http://www.lnhtal.com/images/map_ly_big.jpg

現在所見的赫圖阿拉,已非當初努爾哈赤他們居住時的模樣,而是被大大地整修過了,進入宮殿區的大廣場,右邊是汗王寢宮,左邊是汗王大衙門,這兩座建築物前的廣場,就是為觀光客表演少數民族舞蹈的舞台。

汗王殿廣場。八角殿後方的小幢建築為昭忠祠,文史學者沈永寶推測昭忠祠所在應為覺昌安故居,我們抵達時,昭忠祠內部陳設薩滿信仰的展覽,但是展區布置得甚是陰森。(黃麗君攝影)
汗王寢宮內部,除了陳設品外,也販賣紀念品與相關書籍(黃麗君攝影)
汗王大衙門近照,裡面出租服裝給大家穿皇帝服拍照(黃麗君攝影)

雖然赫圖阿拉多數的建築物都是近期內興建的,但還有些東西是真蹟,例如汗王井,據說是從大金時期就存在至今了,此井的解說牌上還有終年不涸、水質清洌等語云云。另有喜塔喇氏故居,據一些地方文史工作者說此地原是八旗中某一旗的衙門舊址。

汗王井(黃麗君攝影)
喜塔喇氏故居,現在已成農家院了(林書寧攝影)

離開喜塔喇氏故居後,陸續前往文廟、啟運書屋、城隍廟遺址、原是關帝廟的普覺寺、正白旗衙門、塔克世故居、鑲藍旗衙門故址等地。事實上這些景點大約兩個小時就可以走完,但是赫圖阿拉內部指標紛雜,我們又常在某某告示牌或某某說明書或某某指示上看到,以前的某某地方有一個什麼碑,就決定再繞回去看一下,所以汗王宮至少來回走了五趟,普覺寺至少當天進去兩次,之所以繞回普覺寺二次,就是想找南城門出口的一塊碑,據說該碑是順治朝所立,但在南門附近什麼都沒看到,只在寺中禪房的庭院裡看到幾塊東倒西歪的石碑,刻製年代已是乾隆年間了。

文廟正門,由於景區遊客不多,一名導覽員閑適地倚著門板(黃麗君攝影)
文廟中康熙帝題字的匾額(林書寧攝影)

文廟、城隍廟、關帝廟(普覺寺)與汗王殿後的昭忠祠等七大廟都建於努爾哈赤時代,顯示當時信仰多元的特色。由於不斷迷路,一時之間找不到堂子之所在,在我們參觀的幾座寺廟中,除了僅存遺址的城隍廟外,其他廟宇都經整建,甚至院落中的建築物也有移作他用者,像普覺寺中的廂房成了柴房,也看不出當年的景況了。

城隍廟遺址(黃麗君攝影)
普覺寺(黃麗君攝影)

普覺寺中留存的古蹟不少,有一座乾隆年間的古鐘,還有一方石碑,也是乾隆年間的物品,其實廂房後方還有幾塊碎碑,但是字跡漫漶,以致不確定此處的碑石實有幾方,正殿前的石獅子也是古物,唯不確定是哪個時代所造。

普覺寺內的乾隆朝古鐘(黃麗君攝影)
普覺寺後殘破傾倒的石碑,為乾隆二十三年當地官紳為關帝廟所刻製的(林書寧攝影)

在南門與汗王殿間幾番來回後,我們終於順利找到正白旗衙門之所在,其實該衙門距離汗王殿不遠,只是汗王井附近叉路太多,以致我們在豔陽下多走了冤枉路!正白旗衙門是目前僅存的八旗衙門,據當地文史工作者的考證,因為該建築樑柱的某一種構造,是以他們判定正白旗衙門確實為努爾哈赤時代的建物。由於皇太極為當時的正白旗旗主,也是四大貝勒之一,故我們參觀時,衙門內陳設著許多與皇太極、孝莊文太后有關的展示版。

正白旗衙門(黃麗君攝影)
緊鄰正白旗衙門的「神樹」(林書寧攝影)

除了尋找正白旗衙門外,我們也熱切地想找據說是當年囚禁褚英的西大獄,原先的建築已杳,現址已是一片綠茵,附近僅有民房一幢而已。但也因標示不清,只告訴我們某條路通往西大獄,卻沒標示西大獄遺址位於何處,我們到現在還不確定當時腳下的哪一片土地是西大獄呢!離開西大獄後,我們前去塔克世故居,也是整修地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古」建築,看著嶄新的青石地板、稱得上窗明几淨的建物,我們很疑惑怎麼確定這裡就是塔克世故居呢?當年的女真建築就是這個風貌嗎?

塔克世故居。當天恰好有一團旅行團前來參觀,導遊就指著房間裡的一張床說「努爾哈赤就是在這張床上出生的」!(黃麗君攝影)
塔克世故居內部(林書寧攝影)

塔克氏故居對面的鑲藍旗遺址,如今原址上種的是煙草,據說就是東北汗王牌香菸的
原料(黃麗君攝影)

人工建築絕非我們此行的目標,我們很想真正地接觸大金時期的遺跡,乍見樹叢中疑似有道古城牆,還因此亂走到荒煙漫草的小路。後來我們才知道,第一次要去孔廟時經過的一片土牆,居然是貨真價實的大金城牆遺跡,忙不迭又繞路往城牆而去。就在前往古城牆遺跡途中,赫見「啟運書院」的題字,題字者是已過世的國學大師愛新覺羅毓鋆 ,毓老除了出資修建這座書院外,我們稍後前往的永陵,他亦資助整修。

啟運書院的題字是愛新覺羅毓鋆所題,這個書院也是他捐助修建的,但這裡現在變成赫圖阿拉的某一個行政中心了(黃麗君攝影)
貨真價實的大金城牆遺跡(黃麗君攝影)
城牆遺跡近照(林書寧攝影)

下午四時結束了赫圖阿拉行程,經入口管理處的服務小姐告知,往撫順的最晚車班是五點,但我們想前往永陵參觀,考量之下,決定不搭客運去撫順,請服務小姐幫我們叫車,包車前去永陵,再從永陵去撫順市區,這樣就不用太趕了。如此行程的包車價格是人民幣260元。

原先我們一心想去費阿拉,但服務小姐得知後,極力勸退我們,說費阿拉是完全到不了的地方。我們在勸說下也不敢貿然行動,只得放棄,打算參觀完永陵之後就搭車去撫順市區。但上車之後,實在難耐一窺費阿拉的念頭,不停拜託司機載我們去看費阿拉一眼,直到永陵鎮上,司機見說服不了我們,同意加價20元後往北折返前往費阿拉。


費阿拉位於永陵鎮的二道河子村,遺址已是被水田包圍的橫崗,離人車能行的道路有一段距離,必須先穿越水田,再爬過小丘陵,才能到該地,我們此時只能站在田邊小道上遠眺了。司機大哥說早年馬路旁還有一塊小石碑,上書「費阿拉遺址」,但那塊小石碑後來被移走,所以只剩當地人才知道原來的地方在哪裡。
  
中間那排山丘,據說就是費阿拉的遺址(黃麗君攝影)

在費阿拉稍作停留後,我們便驅車直奔永陵,抵達時,只剩半小時就關園了,我們只能把握最後時間進去參觀。永陵曾因戰火毀損,1993年毓鋆老先生號召重修而成今日規模,2004年永陵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世界文化遺產名錄。

永陵正紅門前方的道路,可以清楚看見永陵規制中並無華表、石像生等物(林書寧攝影)
永陵的正紅門,相較瀋陽的福陵、昭陵;北京的東陵、西陵,其以紅木柵欄為門,且形制相對矮小,甚有特色(林書寧攝影)
陵寢區的四座神功聖德碑亭,依照昭穆制度,由左而右分別是景祖、肇祖、興祖、顯祖的碑亭,裡面立著努爾哈赤直系四世祖的神功聖德碑文(黃麗君攝影)
肇祖孟特穆的神功聖德碑文,由滿蒙漢三體文字刻成(林書寧攝影)

啟運殿後寶城,寶城上有神樹一株,乾隆東巡時曾為之作〈神樹賦〉一首,原樹已遭雷擊,此榆樹為後來新栽者。榆樹下乃興祖福滿的墳包,其東北方是肇祖孟特穆的衣冠塚,至於左、右兩邊微微隆起的土丘,分別是景祖覺昌安、顯祖塔克世的墳包。


啟運殿與背後的啟運山,啟運山即尼雅滿山(林書寧攝影)
啟運殿後寶城上神樹 (林書寧攝影)

草草看過碑亭、啟運殿及殿後墳包與神樹後,因為園方急著關門,差點被關在裡面過夜,只好快步離開陵區,上車往撫順方向而去,結束短暫而緊湊的新賓之旅。



(臺灣大學歷史系黃麗君、中正大學滿洲研究班林書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