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文的<k>、<g>、<h>與<q>、<γ>、<x>
自從本網站將德國學者von Möllendorff之漢譯「穆麟多夫」更正為「穆麟德」後,現已漸為方家學者所採用。不過,穆麟德拼寫法的缺失仍不大為人所關注。
美國研究滿文的著名學者羅杰瑞Jerry Norman的遺著《綜合滿英辭典》A Comprehensive Manchu-English Dictionary即為一例。為了與舊著作一區隔,羅氏的新字典特別於每一字頭另加滿文字母樣式,以醒眉目,其中的k、g、h詞條只列出陽性字母的樣式,陰性字母樣式則均付闕如(pp.129,158,224)。這明顯是受穆麟德拼寫法的k、g、h字母不分陰陽所致。
滿文字母k、g、h與q、γ、x並非不同的音位phoneme,而是「音位變體」allophone,處於互補分布complementary distribution的狀態,前者用在舌根子音velar consonants, 後者則用在小舌子音uvular consonants,即/k/:[k], [q]; /g/: [g].[γ],/h/:[h], [x]。 在滿文的正書法上,為了反映兩者的 不同,分別用了兩組不一樣的符號表示,即<k>、<g>、<h>及與其相對應的<q>、<γ>、<x>。這兩組的字符為互補分布的「字位變體」(allograph)。
穆麟德的k、g、h轉寫其實指的是音位/k/ , /g/, /h/,而不是字位。滿文的<k>、<g>、<h>及<q>、<γ>、<x> ,很多時因受老滿文書法的影響,不作互補分布,故亦不受元音和諧律的規限。穆麟德用一個符號代表兩個不同形狀的字符是造成兩者混亂及有時不能還原的主因。
作為資深滿文學者,羅杰瑞當然不會不知到 /k/, /g/, /h/有兩種「音位變體」, 因此有陰陽兩種不同的字位,但由於受穆麟德之影響,在下意識下不經意地忽略了滿文的「音位變體」得用兩個不同的字位來表示的事實。換句話說,穆麟德基本上錯用了音寫法transcription─而不是轉寫法transliteration─來拼寫滿文字母。
不過,一符二用並不始自穆麟德(A Manchu Grammar, 1892)。在他之前,歐洲學者如F. Kaulen (Linguae mandshuricae institutiones : quas conscripsit, indicibus ornavit chrestomathia et vocabulario, 1856): k, g, kh, Ив. Зaxapoвъ (Грамматика маньҹҗурскаго язьика, 1879): k, г, x; C. de Harlez(Manuel de la langue mandchoue, 1892): k, g, kh (h) 都如此,這和當時的語言研究不如現在語言學的精細有關。穆麟德的文法書由於用英文寫成,所以20世紀後期,其說流傳較廣。
作為資深滿文學者,羅杰瑞當然不會不知到 /k/, /g/, /h/有兩種「音位變體」, 因此有陰陽兩種不同的字位,但由於受穆麟德之影響,在下意識下不經意地忽略了滿文的「音位變體」得用兩個不同的字位來表示的事實。換句話說,穆麟德基本上錯用了音寫法transcription─而不是轉寫法transliteration─來拼寫滿文字母。
不過,一符二用並不始自穆麟德(A Manchu Grammar, 1892)。在他之前,歐洲學者如F. Kaulen (Linguae mandshuricae institutiones : quas conscripsit, indicibus ornavit chrestomathia et vocabulario, 1856): k, g, kh, Ив. Зaxapoвъ (Грамматика маньҹҗурскаго язьика, 1879): k, г, x; C. de Harlez(Manuel de la langue mandchoue, 1892): k, g, kh (h) 都如此,這和當時的語言研究不如現在語言學的精細有關。穆麟德的文法書由於用英文寫成,所以20世紀後期,其說流傳較廣。
延伸閱讀
參看 滿文羅馬字拼寫芻議,頁54.
(中正大學滿洲研究班甘德星)